虽然争论直到最后也没有达成共识,而且合同也随时面临被撕毁的危险,政府上个月还是同意制订必须的法律以确保一项复杂协商交易的关键部分的执行,其中包括将内陆农民的水资源输送到海岸城市。直至这个时候,各种各样的争论才有了一个初步的结果。
冲突中的喧闹与花言巧语掩盖了夏天时发生的一个很微妙又十分重要的进展。虽然这似乎浅薄到仅仅是语义学的问题,但它却是整个争论中最具有深远意义的一个环节。
加利福尼亚和许多西部地区的用水管理规则原本就十分纷繁芜杂,加上法院裁定,立法,条约,合同和进口税不断增加并且相互叠加,最后变得就像河流三角洲沉积物的层理一样杂乱无章。但在这种无序的状态下,存在着一个最基本的原则:优先占有原则。本质上讲,这就意味着最先抢到水的人就能够拥有支配水的权力。
我们还不清楚这种观念是从哪里来的。同英国一样,在美国东部——美国法学的发源地——盛行着另外一种用水的管理方法。在这种被认为是河岸规则的制度下,使用地表水的权利属于那些与之接近的土地所有者,但是这些土地所有者不能使用太多的水,以保证不侵犯其他人用水权利。
十九世纪,优先占有原则最先在加利福尼亚的金矿区出现,从那时起,矿工们开始利用整条的河流,他们使河水从水道流过,从成堆的沙砾中冲洗出含金的矿石。法院最终承认了它的合法性,这就使早期的一些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在几乎不考虑下游土地所有者以及其他潜在的用水者的前提下从河流中抽干每一滴水。仅存的约束就是水必须用于“有益的用途”。
除了简单的用水灌溉荒地或者任其流入海中以外,很难想象出将水用于其它任何用途被认为是“有益”的。对于十九世纪从事开采的矿工来说,为了得到山中的金子,用巨大的管子输水来冲刷整座山就是有益的。那些很早以前主张每一个居住在西部河流区域的居民都有发言权的农民认为,将水广泛的用于农田灌溉是有益的,无论被浇灌的土地多么贫瘠,甚至是那些种植没有人愿意去购买的作物的农田。在城市里,用管道将水输送到家庭和工厂被认为是有益的,即使输送的水是用于浇那些伸出人行道外面的叶子。
所有的这些用途都包括典型的低效率和浪费。 但是事实上,历史上从未听说过西部的一些人对他们浪费掉的那些地表水失去了优先占有权。直到去年夏天,这样的事情才开始。
7月3号,内陆部门(DOI)通知国有灌溉区(IID),他们得到的科罗拉多河水2003年的分配数量会比所要求的少一些,这是因为IID没有将分配给他们的水全部用于有益的用途。IID对此结论表示反对,它抨击DOI发布虚假的报告以反驳联邦的裁决——但是没有任何益处。8月29日,DOI发布了最终的决定,IID的农民把许多分配给他们用于灌溉的水浪费掉了,今后,他们只能用更少的水去灌溉了。
这项裁决意义非同寻常。如果能得到更为广泛的应用,它的影响将是深远的。“有益”的定义将被重新诠释,联邦大坝和引水渠内的水也将得到重新分配。
居住在加利福尼亚帝国山谷地区的农民对科罗拉多河河水享有有较高的权利,这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祖先是最先在那里的居民。虽然那些最初的灌溉行为是十分原始并且低效率的,但是他们拥有在那里的优先权。联邦政府修建大坝以实现将科罗拉多河河水输送到荒芜的加利福尼亚州的时候,这种优先权就得到了认可。
今年年初,联邦政府试图减少IID的用水份额,这个强硬的举措无异于强迫加利福尼亚人停止使用超出法定份额以外的河水。IID提出了诉讼,一个法官最终取消了这个缩减份额的规则,并裁决,该部门没有遵循他们自己制订的要求在强制执行这样一种缩减之前进行一次用水分析的规定。
于是,联邦政府对帝国山谷的用水情况进行了一次十分谨慎的研究,以确定用水是否合理并且是否用于有益的地方。报告结果显示,IID正在浪费大量的水。
DOI考察了该地区的耕种面积,计算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保持那些作物生长所需的水量,加上从土地中冲走自然形成的盐分所需水量,他们发现即使再算上对合理用水实行的大量补贴,IID每年仍然浪费了大约900亿加仑的水。这些水足足超过200万城市居民的用水量。
理智的人可能觉得在一个每年降雨量少于3英尺的含盐的贫瘠山谷种植紫花苜蓿很明显是不切实际的。虽然DOI无视这个明显的问题,但这个地区那些未来将为水而战的战士们或许不会忽视它。